肌肉疲累的黄昏,側身倒在床上,輕易地就夢著了。居然是他,以他從未有過的瘦黑的臉和身體,穿他永遠不會穿的寶藍色夏威夷裇。我們在一個房間裡埋頭工作,他和C則在那個我花了兩天清掃灰塵的客廳裡。“怎麼我們讓他們一直待在那裡?”漸漸,我聽到他和C談笑的聲音。我在夢裡的喜悅穿過了我應有的禮貎,便走過去摸著他的手(那隻我從未捉摸過的手),說:“你沒有變得太瘦”。他皺眉,彷彿我說了不該說的話。
醒來,我想起我們曾經有過的,最近的距離。那次你說:“一起到美國來吧。”我一貫地反應遲緩。後來,我第一次到美國,想要跨越國境去看已經埋在泥土裡你,但終於沒有成功。在時空錯亂的距離裡,手的觸感猶在,我無法分辨這太近或太遠的悲傷。